“长公主说的是。”
闻言,司云帆勾唇一笑,周以宁如果真嫁给他,的确需要好好调教一番才是。
“三姑娘才回到京城不久,难免有些失误也是情有可原,姑姑大人大量,切莫为这些小事心烦,宴会还需要姑姑主持大局。”
周以宁见宇文烁也为自己说话,心里难免有些惊讶,但却仅此而已。
“臣女知错,望长公主原谅。”
“姑姑,气大伤身,就此算了吧。”
“你这孩子,本公主还未曾说什么呢,你倒说的本公主像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了。”
俗话说,不看僧面看佛面,长公主对周以宁就是再不喜欢,看在司云帆和宇文烁二人的面子上,也计较不了什么了。
“怎会,姑姑是这世上最大方的人。”
“就你嘴甜,到园子里去吧。”
“早就听闻相府的三位小姐个个满腹绝伦,琴棋书画,样样精通,如此美景,不知是否有幸看三位小姐比试比试。”
到了园子里,就属相府三姐妹最亮眼,许多女眷都是想巴结着的,也想借此机会瞧瞧相府里最厉害的小姐到底是谁。
“臣女斗胆,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。”
提出比试的女子身份也不凡,正是将军府唯一的千金柳芸芸,平日里和周以慧交好。
“如此甚好。”
长公主轻笑一声,继而说道:“有什么好玩的点子都说出来便是,不必拘泥于礼数。”
“那,相府三位小姐,请吧。”
随即,便有人将案台摆了上来,这是要比作诗。
周以宁早有准备,可在打开自己的诗卷时看见一片空白,才发现出了岔子。
随后,便听到周以安率先念了一首诗,正是她丢失的诗作。
周以宁扯了扯嘴角,倒是自己大意了,继而也无心听周以慧作的诗,起身径直走向了长公主身旁的茶台。
长公主平日里最爱的便是烹茶,可这爱好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,不过周以宁在上辈子便已知晓,甚至还与长公主一起研究过烹茶技艺。
“长公主,多有冒犯,还请见谅。”
长公主虽对周以宁的举动有些惊讶,但看着她如此娴熟的烹茶手法,倒是入了神,甚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。
“长公主,请品尝。”
片刻之后,周以宁便将茶烹好了,散发着独特的清香,正是长公主最中意的那一种茶。
长公主接过茶,只是浅尝一口,便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:“赐一只雪里红。”
显然,长公主此话一出,胜负已分。
“谢长公主。”
“这是你应得的。”
众人皆知,长公主府里的雪里红可比黄金更难求,这话,便又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红眼,尤其是周以慧和周以安。
她们从小生长在相府,却比不上一个养在乡下的野丫头,这让她们如何不丢人。
赏雪宴上的风头几乎都被周以宁抢了去,长公主的注意力都放在跟周以宁研究烹茶的技艺上,而旁人准备的再多,缺连一个展示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宴会结束后,周以宁才得知自己乘坐的马车坏了。
“三妹妹若是不嫌弃,不如和我们一同回府吧。”
“是你的做的吧。”
周以宁心中本就有所猜测,周以安一出现,她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周以安靠近她,低声道:“是又如何,妹妹切莫生气,父亲可是特地派了马车过来,你就算不给我和大姐姐面子,也该给父亲面子吧。”
“父亲的面子,我自然是会给的。”
而这位父亲给她的屈辱,她将来也是会还的。
果然,周相爷派来的马车就是气派,坐下她们三个,依旧绰绰有余。
一路上,周以宁都未曾开口说话,直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,她还以为到了相府,便下意识撩起了帘子。
谁知,她的背部却生生的受了一脚,整个人失去重心翻下了马车。
这里根本不是相府,而是城郊的树林。
“周以宁,你不过就是个贱蹄子,我才是相府的嫡出千金,就算你会的再多又如何,不过是些魅惑人心的下三滥手段,别以为今日得了长公主的青睐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。你跟你母亲一样,只会勾引男人!我们相府可容不得你这样的贱胚子!”
周以宁趴在地上,却始终都不曾抬头看过周以慧一眼,只是默默地将周以慧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。
直到马车远去,她才缓缓爬起,注视着马车的目光却是旁人从未见过的狠厉。
周以慧。
我倒要看你还能逍遥多久!
正值年节,街上倒是热闹得很,百姓也都上街图个热闹,讨个彩头,祈愿来年健康顺遂。
周以宁上辈子不是生活在皇宫,就是戍守在边关,对这偌大的京城,根本不熟悉,加之今日上街的人又比平日多出不知多少,她很快便找不清回相府的方向了。
不知何时,手心突然传来的温暖让周以宁愣住了。
“你是……”
她回头一看,发现那人带着面具,又不说话,只是拉着她往一个方向走。
周以宁自己不认路,又甩不开这人的手,索性认了,看他到底要带自己到何处去。
“猜灯谜了,快去看看!”
“走!”
小摊贩上突然穿出这么一句来,引得众人纷纷往一处去,却正好跟周以宁走的是反方向。
瞬间,她和那蒙面人就被人给冲散了。
灯会的人越聚越多,周以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挤到了何处,她被人群推赶,眼看就差点就要落入延边的湖中,一双强有力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。
“走。”
这个声音…是司云帆?
周以宁对司云帆的声音即使算不上特别熟悉,却也可以分辨得出来一些,只是无法肯定。
他将自己拉着往僻静处走,因为人流拥挤,一拿着糖葫芦疯跑的孩子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,未说对不起。
面具滑下,在条条红灯笼之下,司云帆的脸被照着带着那么一丝绯红的迷离。
“真的是你!”周以宁有些惊讶。
“别说话,快走。”
他好似有什么急事,此刻都顾不得自己掉落的面具。
终于两个人到了一处较僻静的地方,周以宁都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。
“你如何在这?”
“我一男子,灯会在这里正常,倒是你,身为女子,身边也不见其丫鬟婆子,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?如果不是我将你带走,刚刚要是被熟人看见,你的名声,怕是要受损。”
司云帆不仅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反而还倒打一耙。
但有句话说的没错,在外面待久了,的确免不了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污蔑。
“既然你如此关心,那就把我送回去吧,就当了还了今日在街上,我救了你的人情。”
“呵,把你带离那是非之地,已经算了还了,做人,还是莫要太贪了。”
周以宁不以为然,水汪汪的眼睛里露出几分看透他的真意,道:“不用诓我,白日就有人追杀你,想必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因此。再者,怎么说我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,你也不希望,我毁了名声让你难堪吧。”
周以宁皮笑肉不笑的样子,让司云帆开始对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有了更大的兴趣。她当真只是一个乡间女子?还是相府那趟浑水,这么快就将她给染了?
“司公子,劳烦了。”周以宁对着他行了一个礼,要是这样子他还无动于衷,倒是显得过于无情了。
她既然不多问今日追杀之事,那么他也不必把事情弄的太复杂。
靠着司云帆,周以宁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相府,不过她并未着急进门,而是在相府高墙附近找了个泥坑,抹了几把泥在自己脸上和罗裙上面,那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弄好了这一切,她才到门前去敲门。
而此时的屋内,相爷,秦氏,苏瑶玉,周以慧和周以安都在。
“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,怕是已经…”
“闭嘴!”相爷厉声呵斥了周以安一句,“你三妹妹会无事的。”
这话明面关心,但是众人都知道,周相只是为了顾及名声罢了。
他在意的,还是自己。
周以安原本想着,她就是再笨,走一两个时辰也都回来了,没想到啊,她到这个时辰都没有消息,简直就是天助她也。
得意之时,丫鬟兴冲冲的跑了进来,禀告道:“三…三小姐回来了!”
“人呢!快让她过来!”听闻周以宁回来,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她怎么样,而是要看她是否完好。
周以宁就这样,满身泥巴的被带到了正堂上。
她上进去,那些人几乎是同步的后退嫌弃了一把,就连苏瑶玉都没有例外。
“父亲。”周以宁声音很低,听着就给人羸弱的感觉。
“三妹妹,你终于回来了。我们大家都在担心你呢,你这是去哪里了,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?”
周以慧第一个装好人,微微靠近几步,秀眉拧起,满眼关心。
“我…”
“还用问?这么长时间没回来,自然是去私会情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