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的华子建感觉到,仲菲依在轻轻地吻他的脖子,虽然像是蜻蜓点水一样的温柔,但那嘴唇的张合,那热气的喷出,应该不会是无意识的。华子建知道,这是一种暗示,一种询问,不错的,她说过,她不会逼迫自己,但并没说不会主动。
华子建站住了,他不敢在继续下去,他说出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问题:“今天我和我妻子长谈了一次。”
仲菲依似乎没有听清楚,又或者是,没有想到,这个时候,他会说出这个问题。
华子建又重复了一遍,说:“我们谈的不错,她消除对我的误会。”
仲菲依放开了他,看着他,满脸的惊愕,仲菲依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,明白了他的意思,也笑了,也笑得有些僵硬,她明白,自己今天的努力还是没有能让华子建就范。
仲菲依似乎有些找不到方向了,走了几步,又退了回来,然后才坐在了餐桌前,华子建也呼出一口气,他也回到餐厅那张餐桌,把自己那杯酒喝了,感觉心里似乎平静许多,他想,这一关,他走过来了,他还没有迷失自己,他还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,不应该干什么,仲菲依并不是一个可怕的女人,更多地她想让他自己选择,看他能不能接受她。
很快,华子建又感到有些歉疚,有些不安,因为他对她太狠心,也太冷淡了。音乐还在飘溢,灯光还那般朦胧,仲菲依还是那么坐着,还是一只手放在餐桌上,身子前倾,然而,她却在口大口地喝酒,喝了杯里的酒再倒,且倒得满满的,便半举着酒杯,让那酒离嘴唇更近些。
华子建不得不说说:“别喝了。”
仲菲依却斗气似地喝了一大口,他就伸过手来拿她的杯,她比他还快,把杯里的酒都喝了,然后,狠狠地把杯子甩到地上,只听“咣当”一声。她有点竭斯底里的大声说:“你凭什么管我?谁都管不了我,我想喝就喝,想醉就醉!”
华子建没说话,慢慢把自己杯里的酒倒满了,推到她面前,说:“继续喝吧!钟处长。”
仲菲依愣了一下,突然笑起来,满脸绯红,不知是酒精的作用,还是那笑的激荡,她说:“我是有点激动了,我们慢慢喝。你去帮我拿个杯过来。”她举起他的酒杯轻轻所抿了一口。
华子建走到酒橱前,从里面重新拿了一个杯过来,仲菲依便帮他倒酒,一边倒,一边说:“说说你的妻子吧!”
华子建摇下头:“有这必要吗?”
她举起杯向他示意,两人便碰了一下杯,便都抿了一口。
仲菲依说:“我知道,你很喜欢你妻子,我知道,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。我想知道,你为什么会喜欢她,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她。”
华子建撕了一条尤鱼丝放进嘴里,轻轻嚼着,再举起杯抿了一口。
他说起了自己和江可蕊的过去,说起了自己带给她的伤害,也说起了他们之间的误会。仲菲依一边听着,一边喝酒。
仲菲依说:“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任性,爱耍点小脾气的女人?”
华子建模棱两可的笑笑。
仲菲依感慨地说:“华子建,你是一个让女人不知说什么才好的男人。你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地让女人为你吃苦,你身上欠了许许多多女人的债,你这辈子还都还不清的债。”
她不再说什么了,又大口大口地喝酒,她看着华子建有有点担忧的眼神,说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华子建坐在那里没有动。他很担心她,担心他走后,她会怎么样?虽然,她看着轻松,看着仿佛还洒脱的样子,但是,他知道,她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得那么洒脱,这晚,她的情绪太低落,太反复,华子建想,自己应该再陪她坐一坐。
“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?”
“现在还早,我想再坐一坐。省城这地方,我也没什么熟人,太早回去,也不知干什么?”
“这次,是你要留下来的,不是我要你留下来的。我们再喝酒。”她把两人的杯又倒满了,示意碰杯。
“不喝了吧。”
“为什么不喝?我今晚突然想把自己喝醉,你留下来就要陪我喝。”
华子建看了看酒瓶,也没多少了,想仲菲依再喝了也应该没什么事,就举了杯和她碰,她却一口喝干了,说:“你也喝干了。”
再倒酒,每人就只有半小杯了。
仲菲依突然说:“我们换一个地方吧。这么坐着有点累。”
她要坐在客厅的地上喝,靠着沙发坐着,可以改变各种姿势,也可以半躺下。华子建还在纳闷,这半杯酒能喝多久,仲菲依摇摇晃晃的又从酒橱里拿了一瓶酒,她一手拿着瓶,一手拿着杯,示意华子建跟她到客厅去。
这个时候,华子建已经意识到仲菲依是肯定要醉了,同时,华子建还知道,自己劝不了她,只能由她醉了,但是自己不能醉,两个人都醉了,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事,自己要少喝一点。
然而,仲菲依却不放过他,每次自己喝了,都要他把杯里的也喝了,再先给他倒酒,华子建就不能不抢着和她喝了,好在华子建的酒量很大,他们一边喝,一边说着不痛不痒的话题,这酒喝得就没主题了,就有点纯粹是为了喝酒了。
仲菲依自嘲的说:“为什么要有主题?轻轻松松的,想喝就喝。”
华子建的手机响了,不用想,应该是江可蕊打来的,于是,华子建想站起来,走远一点听,仲菲依却拉住他的手,不让他站起来,说:“在这听不行吗?”
华子建想掏手机,却被仲菲依压着了。他们坐得很近,背靠着沙发的边沿,屁股和腿都在地板上,仲菲依拉他时,身子靠了过来,腿就贴住了他的腿上,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移开了腿。
江可蕊在电话里问:“子建,你怎么还不回来?”
华子建当着仲菲依的面,不好多说什么,应付道:“嗯,就快了,就快了。”
江可蕊听出了他口气中的含糊,问:“你好像喝酒了?”
华子建装一副轻松的笑,说:“怎么会?怎么会喝酒。”
仲菲依把耳朵贴了过来,那动作好暧昧,软软的胸挤着他的手臂,华子建就要赶快改变这个动作了,他收了线,放下手机,手臂却在仲菲依的胸蹭了一下,她叫了一声,似是故意的,华子建脸红了起来,忙说:“对不起。对不起!”
仲菲依不屑的说:“没关系,今夜,我不设防。只是你一直都在防着我。”说完,她举起杯,把酒都倒嘴里了。
华子建有点内疚的说:“我也知道,我不傻,不会看不出来,但是,我能那么做吗?你也知道,我不能那么做。”
仲菲依笑了笑,说:“这么说,你还不讨厌我?我应该还有机会?”
“你能允许我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吗?”
仲菲依推了他一把,“咯咯”地笑,说:“你做梦吧你!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?就想好事!”
华子建也笑了,说:“所以呢,我不得不管住自己。什么好事都想占,这不清不楚的情债就更没办法还了。”
他想起安子若,但安子若和仲菲依是以一样的,安子若是真心对自己,当然,仲菲依也是真心,但仲菲依和她不一样,仲菲依是掌控不住的,征服不了的,他不能干这种傻事,不能明知道自己掌控不了,征服不了,还硬是企图去掌控去征服,更何况自己以后会老老实实的和江可蕊在一起了,这些债自己是不能欠的。
仲菲依笑起来:“你想什么呢?想你妻子?你挂了她的电话,心里不好受了?唉,我们什么都不要想了,现在开始,我们什么都不要想了。这世界,就我们两个人,就我们两个人在喝酒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“咯咯”地笑,像是很高兴很开心的样子。
她的酒已喝得差不多了,再喝就醉了,于是,华子建试图不让她喝了,夺过她手里的酒瓶,她就来抢那酒瓶,没抢到,就想站起来,那知,还没站起来,人就倒了下来,趴在华子建身上了。
因为喝了酒,她的身子越发的软,且发烫。他也喝了酒,也是热的,这一接触,那种感觉便点着似的升腾起来。
或许,仲菲依一点没意识到她趴在他身子,还伸了手去抢那酒瓶,身子更在他身上蠕动,华子建那火便烧得更旺了。意想不到的事就是这时发生的。
她吼了起来,说:“给我,你给我。”那手就在空中抓,没抓着,却把沙发上的手袋扯下去了。那包是她回来时,放在那的,也不知为什么,竟没拉好链,这一扯,包里的东西全掉了出来,包里掉出来的是一叠叠的钱。
华子建惊愣了,那钱洒了一地,她却从他身上滚下来,坐在那里“咯咯”地笑,从地地板上检起一叠拆散了甩上空中,让那钱像落叶似地飘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