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是闻所未闻,不过这应该是个极其重要的线索。”秦崇州也蹙着眉,微微摇头。
赵承晞绞尽脑汁都没有想起来一星半点相关的记忆:“听这个名字好像是保护皇家的吧,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。”
“我猜测应该是暗中建立保护皇族的军队,雁过留痕,若是不知道便算了,我们如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,抽丝剥茧,总会找到线索的。”
“也是。”赵承晞也豁达了不少,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你不要怕,我会保护你。”
秦崇州眼里尽是宠溺,嘴角上扬:“好。”
秦崇州开口道:“有一件事要和你说,陵修前两日启程回北镜城了。”
“这么突然?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“他说是有急事,不过宋茗茗和宋乔乔还在京陵城,她们都不知情,只说宋陵修在留给他们的书信里,让她们好好待在京陵城。”
“既然她们两都在,那看来陵修应该很快还会回来。”
秦崇州颇为不满赵承晞这般在意宋陵修,转移话题道:“听说你昨晚在呼延清舞那过夜了?”
赵承晞抱怨道:“可不是嘛,累死我了,下了一夜棋,她跳舞是不错,下棋真的不行,和她下棋简直活受罪啊。”
秦崇州哑然失笑:“她可有怀疑?”
“没有,我暗示她我不行。”赵承晞挑挑眉,故意叹口气,“我堂堂天子,颜面何存啊。”
秦崇州只觉此时的赵承晞俏皮可爱,简直让他爱不释手,只顾着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,想把她的样子牢牢地刻在心里。
“不过我也是对不起她,不能给她一个夫君应尽的爱护,之前我唯恐避之不及,昨晚我发现她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皇室棋子罢了,我能给她的也就只有衣食无忧的生活了。”
“你不必这般,虽然北周和东陵现在言和,但自古以来,两国的和平都不长久,和亲公主都是母国的弃子罢了,你如今待她已经算仁至义尽了。”
“这个道理我也知道,只是我和她同在皇室,有些感同身受罢了。”赵承晞双腿交叉坐在榻上,身子歪斜着靠在榻上的小桌子上,有些无精打采。
“好了,别想那么多。”秦崇州伸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赵承晞额头上轻轻一弹,“不如出宫散散心如何?”
赵承晞眼睛一亮,顿时精神抖擞:“你不是一向都是宫外凶险暗藏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老掉牙的话吗?怎么突然这么投我所好?”
近来多事,赵承晞的烦闷秦崇州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自然想寻些法子让她开心开心。
“如今正是早夏,天气还算凉爽,我听说城南的玉湖水光潋滟,小荷刚露尖角,游船来往,船上歌姬吟唱,正是游湖赏景的好时节。”
秦崇州描绘的一副夏日玉湖风光美景图把赵承晞听得神往得不得了。赵承晞两眼亮晶晶的,尽是艳羡,连语气都欢快了不少:“好啊,明日就去!”
秦崇州也被感染得满面明媚:“好,明日便去。”
“对了,你有个东西落在我这了,一直没拿走。”
“是何物?”秦崇州微蹙眉一忖,他并没有印象遗失了什么。
赵承晞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的木盒子:“噔噔!”
秦崇州一眼便认出来了,接过来摩挲着上面的花纹,伴随而来的除了感动还有歉意。他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生辰之礼,只是他若开口讨要,又怕赵承晞想起当时的情景,故而迟迟不开口。
“对不起。”
秦崇州声音又涩又哑,赵承晞听出了浓浓的歉意。
“圣人有言: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。我原谅你了。”赵承晞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,“喜欢吗?”
“深得我心。”秦崇州取出发簪,细细端详,越看越是爱不释手。
赵承晞这才算满意:“我给你带上。”
“好。”
秦崇州低下头,赵承晞跪坐在位子上,上半身向前倾斜,一只手取出了秦崇州头发上原有的簪子,然后把白玉簪小心翼翼地插入秦崇州的墨发当中。
“真好看。”
秦崇州抬起头,二人相视一笑,眸光流转,如诗如画。
秦崇州出宫时路过一处偏殿,发现门口驻足着一位有些年长的宫女,见了秦崇州款款行了个礼。
“奴婢见过侯爷。”
“嬷嬷有何事?”秦崇州自然看出这位宫人是专门来等他的。
“回侯爷,奴婢唤月琴,是先皇后的陪嫁丫鬟,陛下都唤奴婢月嬷嬷。”
“原来是月嬤嬷,不知月嬷嬷有何指教?”秦崇州闻言,也对月嬷嬷回了礼。她是宫里有辈分的老人了,也是先皇后最信任的心腹,在陛下立后之前,都是月嬷嬷暂管后宫的。
“侯爷客气了,奴婢的确有话想和侯爷说,不知能否进屋一叙。”
“自然。月嬷嬷请。”
待二人落了座,秦崇州才道:“月嬷嬷但说无妨。”
“侯爷,奴婢向来心直口快,接下来的话若是有得罪的地方,请勿见怪。”
“嬷嬷直说便是。”秦崇州见月嬷嬷这般说,心下有了几分猜想。看来陛下没有和月嬷嬷隐瞒他们的事。如此想来,月嬷嬷是极为可信之人了。
“那奴婢就直说了。侯爷是名震东陵国的护国侯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只怕整个东陵国的姑娘都盼着能得侯爷青眼,侯爷别说想要一个,就是凑个三千佳丽,只怕也没人敢说一句。”月嬷嬷顿了顿,见秦崇州不嗔不怒,神色如常,又道,“侯爷别怪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,但若入了陛下的眼,又做出些心猿意马,三心二意的事情来,那奴婢可是第一个不答应。”
月嬷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秦崇州的神色:“奴婢是看着陛下出生,看着陛下长大的,奴婢对陛下的疼爱,奴婢敢说绝不比先帝先皇后少一分一毫。陛下生性纯良,若是被哪个没良心的伤了心,奴婢就是拼了命也要为陛下出气。奴婢在宫里活了几十年了,有些手段侯爷可能瞧不上,但是想要应付也没那么简单。奴婢这一言,侯爷可懂?”